初行远·23
梁初程回到宿舍的时候霍为川还没上床，见他进来就一脸“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你一下午加晚上的到底干什么去了”的表情盯着他。
梁初程想了想下午在陈靖远家干的事儿，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霍为川还是就那么看着他。
贾小晨从床上探出个头：“你干啥去了啊程儿，还说等你吃饭呢，川儿说你晚上有事儿。”
“嗯，我出去了一趟。”梁初程看了霍为川一眼。
“我们晚上出去吃的，学校东门新开了一家麻辣香锅，味道不错，下次一起啊。”杨晋文说。
“好。”梁初程应了一声，去卫生间洗漱。
霍为川跟了进来，压低声音问：“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找远哥了。”
“嗯。”梁初程挤了牙膏。
霍为川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干啥去了？下午三点多走的，课都没上完，都这会儿了，十点你才回来，我差点以为你晚上要登堂入室。”
梁初程呛了一下，含着牙膏沫含糊不清地说：“我怎么了我就要登堂入室了！”
霍为川指了指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远哥。”
梁初程下意识想反驳，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电动牙刷还在嘴里敬业工作，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你犹豫了，”霍为川瞪大了眼睛：“你犹豫了！你完了你梁初程！你完了！”
“完了什么完了！“梁初程低吼了一句，吼完之后愣住了：“我他妈把牙膏沫咽下去了你个狗东西！”
霍为川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你大爷，跟我有啥关系！”
“干啥呢你俩，突然那么大声，别吵架啊！”贾小晨喊了一句。
“没事没事，说两句话！”霍为川喊完又看着梁初程：“不是，真的啊？”
梁初程拧着眉思索：“可能……大概，我也不知道。”
“你是这种反应就已经证明你不对劲儿了，就算现在不是喜欢但也绝对是对人有好感。”霍为川说。
梁初程漱着口，没说话。
“当然我不是持反对意见啊，我上次就说了你真看上远哥也没所谓啊，喜欢他应该也挺正常的，帅气的可靠的温柔的年长的事业有成的男人……”
梁初程狐疑地看着他。
“你什么眼神儿？”霍为川啧了一声：“我他妈喜欢女的，你想啥呢？”
梁初程笑了起来。
“我才发现，”霍为川看着他身上的毛衣：“这，这他娘的，这是谁的衣服？”
“远哥的。”梁初程实话实说。
霍为川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没有的事，你别想那些脏的，是因为……”梁初程顿了顿。
实情也不能说啊！
“吃饭的时候把汤洒上面了，所以换了件他的。”梁初程面不改色地扯谎。
霍为川怀疑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摆了摆手：“无所谓了，要是真在一起今天晚上绝逼不回来了。”
梁初程点了点头。
“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霍为川又问。
“什么计划？”梁初程茫然。
“啊！你是什么傻子！如果是喜欢他是不是还得确定一下对方的心意？你就天天在人家家混饭吃？这就能在一起了？”霍为川恨铁不成钢。
“你有什么想法？”梁初程难得虚心。
“你等我琢磨琢磨……”霍为川搓了搓下巴。
“我以为你已经有计策了。”梁初程嗤笑。
“你容我想想。”
梁初程问道：“你还有这种癖好？给人保媒拉纤？”
“因为是你啊，你是我兄弟，我得为你的后半生负责，只能动用我聊胜于无的恋爱经验了。”霍为川捏了捏拳头。
梁初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蛋吧你。”
如果不是今天霍为川问他，他大概率是暂时不会去想喜不喜欢这件事儿的，并不是觉得太遥远，只是觉得他的陈靖远的关系有点奇怪。
他不确定自己对陈靖远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依赖和纵容肯定是有。
依赖有可能是来自于现在和他这种小圈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他厘不清。
纵容是因为他放任陈靖远对自己做那些所谓的圈子里的事情了，虽然这种情况的发生看似是陈靖远一直处于主导地位，但陈靖远触碰甚至惩罚他的身体这项权力也得梁初程赋予了他才能拥有。
换做别人这是不可能的，他可以接受也愿意被陈靖远管着拿捏着，哪怕是梁总来他也不一定会答应，谁也休想碰大少爷的一根汗毛。
这是陈靖远在自己这里的特别之处。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会不自觉地想要见陈靖远，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会不高兴，连带着坐在副驾都不舒坦。
这是吃醋吗？还是只是因为卢钦之前和陈靖远是时常会约实践的关系？
他可能确实需要下一步的计划，他不止要确定陈靖远的心意，也得确定自己的。
霍为川动作还挺快，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就突然福至心灵，拍了拍他的腿。
“你记不记得上次赵叔问了咱俩要不要去听live house？”
“嗯。”梁初程应了一声。
大概就是上周，赵叔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张live house的门票，应该是认识的主办方给的，他常年在山里，就问他俩有没有兴趣去听。
他俩当时都拒绝了，霍为川是因为那周要回家给他亲爱的妈妈过生日没时间，梁初程是因为只听过他们的两首歌，不算特别了解，他自己肯定不会去的。
“你跟远哥去啊！”霍为川说：“那个乐队的歌还都挺好听的，再不是时间冲突了我肯定得要两张拉你和我一起。”
梁初程犹豫了一下：“叫什么乐队？”
霍为川直接截了live house的宣发图片给他：“就这个，我意思你也别问他有没有兴趣了，直接叫着一起吧。”
“他要给我拒了呢？”梁初程蹙眉：“那我多丢人？”
“拒了就是他真的没兴趣呗，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但是我觉得远哥就算要拒肯定也不会让你尴尬。”
“哦……”梁初程有点心动，摸出手机给赵叔发消息：“我先问赵叔要票吧，别已经叫他给出去了。”
“嗯嗯。”
何志高的案子进行得并不顺利，但是陈靖远挺上心。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何志高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只有父亲一个经济来源，偏偏在他高考之前丢了命，何志高本来可以考个好点的大学，而且如果是这样，也不用遇见陈煊。
不过还好，经过不懈努力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他父亲摔下来时有个目击证人，之前一直害怕跟甲方做对会丢掉工作，所以没讲出来过。
经过陈靖远几番劝说，终于答应了作证。
有了人证就有了谈判的资本，也许不需要走到法庭见的地步。
反正何志高的诉求就是要钱。
跟何志高通电话的时候陈靖远收到了梁初程的消息。
陈靖远拿下来看了一眼，那一句话又被一张图片顶了上去。
不自觉地加快语速跟何志高沟通完，陈靖远很快挂了电话。
L：远哥，请你听live house，下周六晚上有空吗？
L：【图片】
陈靖远勾起唇，有些意外。
得到了什么指点吗？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开窍的样子？
但是他忍不住又起了想逗弄人的心思。
Jing：这是什么乐队？我没听说过。
L：【链接】
L：【链接】
L：【链接】
梁初程哐哐甩了几首乐队的歌过来。
L：你可以先听听。
陈靖远没点开，梁初程给他发的是这个乐队比较有名的三首歌，他都听过。
他收拾了下东西准备下班，进电梯的时候给梁初程回了一条：其实我比较喜欢R&B风格的歌。
这倒是没错，他的车梁初程也坐过几次，基本上都放的是陶喆的歌。
霍为川甩着手上的水珠出来时就见梁初程坐在椅子上，手机屏亮着，但是被放在桌面上，他的侧脸绷得紧紧的。
“咋了，还真给拒了啊。”霍为川有点吃惊。
梁初程没说话，靠在了椅背上。
明显的心情不好。
霍为川看了他一眼，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下他俩的聊天记录。
“ 不是……我怎么感觉他在……”逗你玩儿呢。
霍为川话没说完，陈靖远的消息又弹出来了：有空，你请我听live，我请你吃饭。
“喏，答应了。”霍为川笑着把手机递给梁初程：“我看着感觉他就是想逗逗你。”
梁初程看着那条消息，咬了咬唇，没给回复。
“哎呦，生气了。”霍为川乐得直笑。
陈靖远坐上车的时候给梁初程打了个电话，接得很慢，铃声响了半天才传来梁初程的声音：“嗯？“
哎，一个不小心就逗过头了。
陈靖远叹了口气：“生气了吗？”
梁初程嘴硬道：“没有。”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陈靖远失笑，只能顺毛摸：“不是七点半才开始，可以吃个饭再去。”
梁初程也好哄，语气温柔点就被摸顺了：“我也不知道。”
“那我挑馆子了？”陈靖远问。
“嗯，不吃火锅。”
“好，”陈靖远笑笑：“下次不逗你了，别生气啊。”
梁初程有点羞恼：“我没生气！”
“好，没生气，”陈靖远笑出声：“那要看看透透吗？”
“……要看。”梁初程非常没出息。
“好，等会儿给你发视频，你不想吃火锅的话，烧烤可以吗？”
“可以。”梁初程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他喜欢陈靖远这样跟他说话，虽然很像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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